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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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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體貼

九月一日開學這天,天氣很好,艷陽高照,S高學校大操場,高一階段三十個班級全部都擺成了方陣,除了奧賽理科班,其他班級都是班主任和教官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奧賽理科班最前排站著的是兩位穿著學校工作服的年輕男老師和一名穿著迷彩服的中年教官。

三人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兩個年輕男老師中個子瘦高戴著金絲眼鏡長相帥氣的是奧賽理科班高一班主任兼數學老師李亦生,另外一個有點微胖、不戴眼鏡的是奧賽理科班的物理老師湯羅益。

湯羅益之所以會出行在奧賽理科班的方陣前,還是因為前兩天李亦生要送陳芷愛去大學報道,讓他幫忙照看一下。

他只照看了不到兩個小時,作為奧賽理科班正主班主任的李亦生就回來了,他也被李亦生強留了下來一起。

陳芷愛打電話過來時正是夏校長和教官代表訓話結束。

每個班級正進行軍訓前的集體宣誓的。

宣誓的口號聲音一波高過一波,早就淹沒了他口袋中的設置成振動模式的手機。

李亦生班上的口號:少年辛苦終身事,莫向光陰惰寸功。

李亦生和湯羅益兩人距離的很近,等到他倆身後的奧賽理科班在教官帶領下喊完口號,湯羅益碰了一下李亦生的胳膊,一臉壞笑的看著他道:“亦生,你下嘴唇上的傷口那啥是不是你和小愛,你可悠著點,人家小姑娘還沒成年,即便再想那啥,也要等她成年了。”

李亦生笑而不語,他掏出上衣口袋中的手機,打算給陳芷愛發條微信,問她今天上午報名的情況,卻看到他手機進了一個電話,竟是她打過來的,他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

接完電話,李亦生簡單的跟湯羅益交代了兩句。

湯羅益一聽說是陳芷愛,催促著李亦生抓緊時間過去,還實話實說兩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李亦生沒有反駁,這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李亦生一路小跑著到了學校大門口。

陳芷愛沒有進校門,兩人去了S高附近的廣濟路上的廣濟公園。

李亦生一路牽著陳芷愛的手。

路上的時候陳芷愛並沒有提許暖的事,他倆聊的是她今天開學報道的事情和李亦生學校的事情。

等到了廣濟公園,裏面與節假日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有一些老人帶著孫子孫女在公園裏玩,不見年輕人的蹤影。

兩人往公園裏走了一段路,在公園供游客休息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陳芷愛才把許暖的事情告訴李亦生。

當老師這些年,像陳芷愛說的這種事情,李亦生已見怪不怪了,並無太強烈的反應。

但當陳芷愛說她今天下午要一人坐飛機去東北的春市,李亦生的反應特別激烈,說什麽他都不同意。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陳芷愛忽的朝他沒有受傷的那邊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晃動著他的胳膊,撒嬌道:“亦生哥,我保證,三天後你會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我,好不好。”

連續幾次陳芷愛在李亦生面前跟這樣,他都招架不住,這次也不例外,他把她往他的懷裏攬了又攬,才道:“小愛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現在就回去請假,我陪你去。”

明明知道即便有正當的理由,但是作為S高王牌班高一奧賽理科班班主任,學校不可能給他批假的,他倆當時訂婚李亦生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假請好,何況這次是沒有請假的由頭的,可眼前這個男人還是願意為了她去做。

陳芷愛反手緊緊抱住了李亦生的腰,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脯上,緩緩說道:“亦生哥,我知道學校是不可能給你批假的,我一個人真的是可以的,你相信我,好嗎?如果我不過去陪著暖暖,我真的怕她撐不下去,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許媽媽怕是也沒法活了。”

兩人正說著話 ,李亦生的手機進了電話,是夏校長打過來的。

夏校長在電話裏問他去了哪裏,現在趕緊回學校,中午要他和學校領導一起陪教官代表吃飯。

倚靠在李亦生懷裏的陳芷愛,兩人的電話內容她聽的很清楚。

等李亦生掛完電話,陳芷愛出聲道:“亦生哥,真的別擔心我,請相信我會平安回來的,你趕緊回學校去吧。”

李亦生沒有回她的話,而是打開支付寶,轉了三萬元到她支付寶賬戶上,道:“小愛,這些錢你先拿著,不夠再跟我說,電話不要關機,我要確保你在春市的每一天都能聯系上你。”

李亦生支付寶轉過來的錢,陳芷愛沒有拒絕,許暖在電話裏告訴她,她還沒有辦理住院手續,許媽媽上個月初確診了乳腺癌。

“謝謝亦生哥,你快回學校吧,去機場前,我先回趟老宅,把剛發的新書放一下,帶兩件換洗衣服,跟媽也講一下,還要讓媽媽幫個忙。”

正在飛豬旅行上幫陳芷愛看飛機票的李亦生問道: “是讓媽幫許暖跟她的輔導員請假嗎?”

“對,暖暖的這個事情不能讓許媽媽知道,只能讓媽媽幫忙扮演一下許媽媽的角色了。”

李亦生把已經選好的一趟今天下午15:15分從虹橋出發,17:50分到龍嘉的春秋空客320航班遞給陳芷愛看。

“小愛,下午就只有這趟航班不用中轉,用時最短,晚上的航班次數倒是有很多趟,但是到達龍嘉機場太晚了,不合適。”

李亦生的話說完,陳芷愛說了一個“好”字,李亦生完成了飛機票的支付。

回程的飛機票,李亦生也在飛豬旅行上給陳芷愛買好了票。

兩張飛機票剛買好,夏校長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說是他們已經到了學校外面的太湖人家菜館,讓李亦生直接過去。

學校領導已經連續給李亦生打了兩通電話,她不能再耽擱他時間了,陳芷愛起身從他懷裏離開,然後拉了一下李亦生的胳膊,他無奈的笑了笑,站了起來。

“亦生哥,你快過去吧,讓學校領導們等久了不太好。我自己坐地鐵回去。”

李亦生把陳芷愛送到了S高學校外面的地鐵站,等她進了地鐵站裏面,李亦生才離開。

陳芷愛回到李家老宅的時候,謝桂芬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鉤織拖鞋的。

陳芷愛跟她打完招呼後,回到臥室中先把雙肩包中發的新書掏出來放在書桌上,然後從衣櫃中拿了兩套換洗衣服塞進了包裏,又在書桌的抽屜裏找到了在C城用過的手機卡。

等她從臥室出來到客廳的時候,客廳的茶幾上放了一盤謝桂芬剛切好的西瓜。

像以前一樣,陳芷愛緊挨著謝桂芬坐。

謝桂芬也放下了手中正鉤織的拖鞋,她拿了一塊兒西瓜遞給了陳芷愛,道:“小愛,今天下午學校沒有課嗎?”

本來許暖的事情,陳芷愛只打算告訴李亦生一個人,可是要讓謝桂芬幫忙跟許暖的輔導員請假,事情的前因後果不說清楚的話,她肯定要問。

謝桂芬的為人處世在這短短幾個月的相處,陳芷愛感受的很清楚,她是一位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女性,對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疼愛異常,比對親女兒還要親。

陳芷愛把需要謝桂芬幫的忙以及所幫之忙的前因後果大致說了一遍,最後道:“媽,這件事情,只有您能幫許暖了,如果這個電話不給她輔導員打過去,她輔導員肯定不會相信她是因為闌尾炎手術住院的。”

謝桂芬聽的是心驚膽戰,什麽話沒說,她把她的手機給了陳芷愛。

陳芷愛接過來後,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她把手機還給了謝桂芬。

陳芷愛把她以前在C市的、她剛剛從房間裏找到的手機卡裝在了她的手機上,試了一下,手機停機了。

她在支付寶上充了話費,又打了一下謝桂芬的號碼,這次打通了。

許暖輔導員的手機號碼許暖已發到她微信上了。

打這個電話之前,陳芷愛把請假的緣由和天數又跟謝桂芬說了一遍,確定無問題後,陳芷愛撥通了手機號碼並把手機遞給了謝桂芬。

謝桂芬接過手機並把通話模式設置成了外放,很快的電話便被那邊接起了。

謝桂芬按照兩人預演的腳本溝通著,不到五分鐘,通話順利結束。

許暖輔導員對於許暖因為急性闌尾炎請假半個月批準了,但是許暖半個月後回學校上學,需要把醫院出具的病假證明帶上。

“病假證明不用擔心,小愛你嬸嬸在市立醫院北區上班,我一會兒找她問一下,看怎麽操作,等好了,我再跟你說,在許暖出院前應該可以搞定。”

陳芷愛正把她蘇城的手機卡重新放回手機中,聽說病因為闌尾炎的病假證明可以搞得到,忙回道:“謝謝媽。”

“這孩子,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若不是上個星期你找了海洋的朋友,現在你爸怕是要憂愁壞了。”說話間,謝桂芬又遞了一塊西瓜給陳芷愛,繼續道:“小愛,出門在外,一定要註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支付寶我轉你的這五千塊錢收一下,當出門的零花錢用。”

陳芷愛打開支付寶,把謝桂芬轉她的錢又轉到了她的支付寶上。

“媽,剛剛亦生哥已經轉了三萬到我支付寶上,您的這五千塊錢我不能再要了。”

她的話只說到一半時,謝桂芬已經把她轉的五千塊錢再次轉到了陳芷愛的支付寶賬戶中,她語重心長的道:“小愛,聽媽的話,這些錢你拿著,聽你剛才說,許暖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她的手術不是個小手術,除了住院手續費用,還有後續的營養費,這些都要錢。”

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謝桂芬繼續道:“小愛你看這樣行嗎,你去春市把許暖接回蘇城來做手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不去你嬸嬸在的市立醫院北區,我們去別的三甲醫院,這樣許暖做完手術,我可以在家裏煲湯你帶到醫院去給她喝,至少術後的營養可以跟的上。”

謝桂芬的這個提議可以稱的上是一舉兩得,陳芷愛是舉雙手讚成,她趕忙先打了個電話給到許暖,把假已經跟她輔導員請好以及接她來蘇城做手續的打算都告訴了她。

關於來蘇城做手續這件事情,許暖沒有任何異議,答應的很痛快,完全在陳芷愛的意料之外。

兩人約定今天下午18點在春市的龍嘉機場碰面。

給許暖打完電話,陳芷愛把許暖來蘇城做手續以及回程票需要改簽的事項編輯了條微信發給了李亦生。

不到三分鐘,李亦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她把許暖的身份證號發他,他給她倆買今天晚上從春市回蘇城的飛機票。

陳芷愛是第一次坐飛機,登記前一個小時,她在機場的人工櫃臺取好了飛機票。

這次沒有帶任何行李,所以也就不用辦理登機前的行李托運了。

上了飛機後,陳芷愛才知道李亦生給她買的竟然是頭等艙。

一個半小時後,陳芷愛乘坐的這趟從虹橋出發的春秋空客320航班準時在龍嘉機場降落。

一下飛機,陳芷愛就打開了手機。

李亦生給她發了條微信,說是飛機票已經買好了,是今天晚上七點的,八點半到虹橋,他開車去車站接他們。

陳芷愛回完他的微信,在機場大廳的候機室找到了許暖。

一眼看去,許暖整個人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半點精神也沒有。

陳芷愛抱了一下許暖,安慰了一番,跟她要了身份證,去了機場人工櫃臺先把機票取好。

上飛機前,陳芷愛接到了李亦生電話,問她是否接到了許暖以及飛機起飛是否準點,他說他已經在去虹橋機場的路上的,讓她不要擔心。

陳芷愛和李亦生通話結束了,她在機場老娘舅餐廳給許暖買的魚肉獅子頭套餐還原封不動的放在桌上,許暖一口沒動。

“暖暖,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隔壁大娘水餃給你買份水餃和牛肉粉絲湯,不吃東西怎麽能行。”

陳芷愛的話剛說完,許暖一陣幹嘔,她連忙從背包裏掏出紙巾,遞給了許暖並輕拍著她的後背。

許暖緩過勁兒後,才道:“小愛,我真的吃不下。”

見許暖反應的這般厲害,陳芷愛沒有再勸她吃東西了。

回程的機票,李亦生給她倆買的也是頭等艙,提供的有豪華晚餐、水果和酸奶。

在老娘舅餐廳見許暖沒有吃,陳芷愛也吃不下去,沒有給她自己點餐。

坐上飛機後,乘務員送食物、水果和酸奶過來時,陳芷愛問了一下許暖想要吃什麽。

這次許暖沒有再拒絕她,要了一份水果和酸奶,陳芷愛也跟許暖一樣。

陳芷愛不敢當著許暖的面吃葷腥的東西,怕她惡心又要吐。

晚上八點半,她倆乘坐的這趟航班準時到達虹橋機場。

下了飛機,兩人到達接機區域,陳芷愛一眼就看到了李亦生的車。

她陪著許暖一起坐在了後排。

從虹橋機場到蘇城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

車子離開虹橋機場,陳芷愛出聲問道:“亦生哥,我們是回家還是去醫院?”

“醫院下午媽已經找好了,在市裏醫院東區,床位也已經預訂好了,我們今天晚上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即可。”

從上車開始就沈默不語的許暖開口道:“小愛、李老師,這次讓你們費心了。”

“暖暖別說如此見外的話,你做手術我會在你身邊陪你的。”

李亦生沒有接許暖的話茬,只默默的開著他的車。

三人趕到蘇城市立醫院東區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

在醫院的急診區域,李亦生給許暖辦好住院手續。

本來正常是繳納三千元住院押金即可,李亦生多繳納了七千元。

謝桂芬托人預訂到了單人病房,隱私保密性很好。

把許暖送到病房安置好後,陳芷愛和李亦生一起到醫院馬路對面的小超市給許暖買些日用品。

剛才陳芷愛看到病房裏除了洗臉盆外,其他洗漱用品醫院沒有提供。

她把需要買的在腦海裏想了一遍,除了毛巾、牙膏牙刷牙杯、梳子、沐浴露洗發液、紙巾、拖鞋,還有做完手術後需要用的衛生巾,陳芷愛也給許暖買了兩大包。

想到許暖吃飯沒有胃口,在飛機上也是只吃了一些水果,陳芷愛又在超市的水果區域挑了一些品相比較好的蘋果和香蕉。

李亦生付完錢,他拎著一大包買的東西,陳芷愛拎著買的水果,兩人出了超市。

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

李亦生明天早晨五點就要起床,五點四十五分早操,他要趕到學校陪學生一起,六點早自習,他要在班上守著。

他所得到的榮譽與他背後的辛苦付出是密不可分到,陳芷愛很清楚,所以一回到病房,她就催他回去休息。

陳芷愛不放心把許暖一個人丟在病房裏,她要留下來陪許暖。

病房裏還有一張陪護床,她晚上可以睡在上面,李亦生只說明天早晨給她送早晨過來,讓她早點休息。

陳芷愛要送李亦生去醫院停車場,被他攔下了,讓她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早晨,七點左右的時候,李亦生買了兩份早餐送了過來,因為上午還有他課的原因,他並沒有逗留太久,離開了。

上午許暖的主治醫生給她進行了一系列的術前檢查,陳芷愛全程陪同著。

幸運的是各項指標都正常,許暖身上沒有什麽炎癥,血壓也是正常的,檢查完,醫生把手術安排在了九月三號的下午兩點鐘。

中午和晚飯是謝桂芬在家裏做好,陳芷愛回去用保溫杯帶到醫院給許暖吃的。

或許是因為手續已經有準確排期了,也或者是謝桂芬燒的飯菜好吃的原因,陳芷愛從家裏帶來的午飯和晚飯許暖都吃了一些,雖沒有全部吃完,也吃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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